青豆酥尔

失忆梗，前篇是伴我于此。也可独立阅读。

—————————————————————————

Summary:史蒂芬失去了关于那14000605次的记忆。
有趣的是，托尼知道。

—————————————————————————

 

*

 

 

自那次梦中的吻之后他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斯塔克却在第二天早上准时起床，神清气爽的坐在餐桌边冲他打招呼。史蒂芬看见那个私自亲吻了他还搅乱他睡眠的人就没什么好气，偏偏那人还总是不由分说的在他眼前晃悠。

 

斯塔克可能…喜欢他，史蒂芬后知后觉的发现。相触时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斯塔克也曾经专注的凝视着他，好像他是什么无比重要的存在。他会在史蒂芬转头的时候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对他微笑，再低下头去。那时候阳光仿佛带着实体照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暖黄色的光线拉扯这灰尘跳跃在他嘴角的笑纹上。史蒂芬霎时间胸口一窒，这个人定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时间没有折损他给他而是造出锋芒，斯塔克仿佛是造物主的宠儿。

 

他享受着斯塔克的陪伴，就算没有交谈，只是静静的坐着也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史蒂芬喜欢他们眼神的交流，在一起看到或者说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时他们会对视，然后在王偶尔莫名其妙的表情里哈哈大笑；有时只有他们两个，走在铺满月光的路上，穿着日常的衣服，就像是两个相携而行的普通人，有时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有时候没有。他们会谈论各种话题，大到时事政治，科学技术，魔法理论，小到咖啡好喝还是茶好喝，哪家的汉堡和披萨味道最好，今天晚上吃什么。

 

 

 

王问过他是不是喜欢斯塔克，他想当然的摇头。

“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取笑他。“托尼总问我关于你的事情。”

 

“他真的感兴趣怎么不来问我。”史蒂芬没好气的反驳。结果当天斯塔克真的来敲他的房门。

 

“Knock,knock.”他装模作样的在半开的门前冲史蒂芬眨眼。“王说我有问题可以直接来问你。”

 

史蒂芬觉得自己有些自作自受，只能放下手里的书。把那个打扰他清静的人请进来。

“你想问什么？”

 

“……”

沉默长久震颤在空气里，斯塔克和他面面相觑，像是忘记了台词的演员还走错了片场。

 

“…这样并不有趣。”史蒂芬突兀的冒出一句。

“什么？”

 

这个时候如果换个话题，那么一切都可以揭过就好像他们这次对话从未发生过一样，史蒂芬内心抗拒这打破这种平衡，这种——好像斯塔克和他是朋友的日常生活，好像斯塔克喜欢他一样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如履薄冰。史蒂芬只是不想再得到什么以后再失去，不想在尝试过不再一个人以后又重归寂静。他不能像是被小王子驯服的狐狸一样在他离去以后凝望着他的背影翘首以待。这不像他，这太可悲了。

 

他拿不准斯塔克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把这一切当做游戏，亦或是他会错了意。可他不想作为游戏里的一部分，尤其是…尤其是当他开始喜欢斯塔克之后。

 

“让我们不要再绕圈子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史蒂芬平静的问道，好像那个在乎这个问题的结果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

 

“我想要你。”

 

 

一切都沦陷于那一个吻。

史蒂芬经常会想到那个吻，那个梦里夜晚肆意挥洒银白色，落满了星光的眼睛，怀里温暖的身体，如出一辙的小胡子蹭的他发痒，舌尖讨好的缠了来，那人的手绕上了他的脖颈，而他受惊而无处安放的手最终落在对方腰上。

 

而这次与上次不同，他们的视线胶着在一起，没有人先移开目光，所以那无形的线牵引着他们更近了，不知道谁先走出一步，谁又走出另一步，这些都不重要。此时拥抱彼此的动作来的如此自然。史蒂芬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充实感包围了他，仿佛在此之前他都是残缺不全的。于是他就着这个姿势去轻吻对方，额头，眉弓，眼角，鼻尖，熟练而美好，好像他曾经这样重复过无数次。他没想要去亵渎那嘴唇，但另一个人捧住了他的脸，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就知道应该去这样做了。由浅入深，浅尝辄止，唇齿和鼻息间都是另一个人的气味。他想留住这气味。

 

“只要你想要。”他呢喃着回应。

 

 

*

 

 

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托尼没再使用过至圣所的客房，史蒂芬在复仇者基地中与它的主人一起共同享有着最高权限。

王对他们在一起这件事并不意外，甚至是早有预料。

“我说过什么来着？你还说不喜欢他。”

“我的意思是，我不仅仅只是喜欢他而已。”彼时史蒂芬当着他男朋友的面，神色自如的向对方讨得一个吻。

 

 

他们相处的就像史蒂芬想象中的那样和谐完美。

除了一点。史蒂芬出了点小问题。

 

他有时会产生幻觉。

也不能够完全称之为幻觉，更多的是重影。有时他会恍惚，多数是关于托尼的。他有时会觉察到什么正在做的事情仿佛是发生过的。

史蒂芬会在托尼面前走神，去想那些不存在的事情，可他的记忆并没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

发生过足以改变他记忆的事情只有一件，托尼改变了他们结局的那件事。史蒂芬开始回想它的始末。

 

时间宝石是在过去的某天里从他手中消失的。他曾经感受到了难以言明的预兆，据此找到了复仇者们和托尼。这件事情不由他所控制了，宝石根据新的使命选择了新的使用者，所以他尽力和剩下的复仇者们一起把胜利的可能压在了钢铁侠和美国队长身上。

 

他们此前并未有所接触，以后也一直作为战友共事，那些记忆应该出自哪里？

 

史蒂芬百思不得其解，也曾经用咒语审视过自己的灵魂，毫无瑕疵，也没有被魔法染指过的痕迹。

 

一定有那里出了错。

 

 

史蒂芬犹豫着是否要告诉托尼。但托尼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还好吗史蒂芬？你最近经常走神。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了吗？”

史蒂芬没想过要对方担心，但托尼明显已经在为他感到紧张了，虽然他现在正在开玩笑。

 

有时候史蒂芬能够感受到托尼在这段感情里的不自信。这有时让他觉得很可爱，有时又让他心里闷闷的刺痛。他完全能够理解托尼的感觉，就像他一样偶尔会患得患失。他们彼此都太在乎了反而更加的小心翼翼。史蒂芬真的很喜欢这个，标志着他在对方心里非常的重要，只是他更爱托尼自信大笑时发着光的样子。不过没有关系，他才是医生，他能够治好他们两个，但他需要托尼先来修好他了。

 

史蒂芬自己搞不定这个，只得坦诚相告。

 

“你需要预约个检查吗？”托尼开始明显紧张起来。“是时间错乱而导致的记忆恍惚？还是别的什么？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有什么并发症吗？头疼？偏头痛？视线模糊？记忆断层？”

 

“哦，”他像是突然哽住了，“我需要联系一下布鲁斯，我觉得我们需要他的帮助。”

 

史蒂芬有点好笑的看着托尼因为担心他而喋喋不休。

“别太担心，我用魔法看过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但他的男朋友依然忧虑的把他带到复仇者基地的检查室的诊疗台上摆弄着。

 

 

*

 

 

“只是扫描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布鲁斯扶了扶眼镜，“我猜测应该是那段记忆的作用，他只出现了恍惚以及记忆重现的错觉。但我认为这是记忆冲突的反应，他的大脑正在自我校准。”

 

“也许是魔法作用的碰撞。他自身和时间宝石是两种不同性质的魔法，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也有可能会导致被影响者产生偏差。”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托尼。我想你应该知道，时间宝石被毁之后这种作用应该是不可逆的。”

 

 

托尼回到诊疗室时神色莫辨，在看见史蒂芬的时候却又露出笑容。

 

“不是什么大事。”他轻快的说。“你忘记了以前一些事情。”

 

史蒂芬若有所思，“我们以前也认识？在萨诺斯事件之前？”

 

“算是吧，我们是因为对抗萨诺斯才认识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史蒂芬对于这件事非常，非常的好奇。直觉告诉他他错过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托尼的反应告诉他那不是一段好的记忆。

 

他看着托尼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奈的叹气。

“你知道我忘记了什么。”

“对。”

“你不想让我想起这段记忆？”

“…这也是我为什么从未告诉过你的原因。”托尼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亲爱的，看来你还不够了解我。”史蒂芬就这这个姿势去搂他，双臂交叉着环过托尼的肩膀，“只要是有你在的记忆，没有不好的。”

托尼任由他搂着一动不动，只是在耳喷过灼热呼吸的时候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很痒。”他小声抱怨着，耳尖染上半透明的粉红。

 

“但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就选择忘记它。”史蒂芬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仍然忍不住用嘴唇去磨蹭那小巧的耳垂，满意的感受到怀里人轻微的战栗。“我相信你的选择。”

 

“如果你开始想起来的话，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除了告诉你发生过什么恢复你的记忆以外没有其他的方式。”

 

“我可以用魔法彻底封存这段记忆，这取决于你。”

 

“不。”托尼最终还是拒绝了，“那你就不是你了，史蒂芬。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

 

 

史蒂芬没想到托尼说的“我会让你想起来”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自从两人同床共枕之后，史蒂芬有时会在夜里醒来，潜入被噩梦困扰的爱人的梦境里用另一种方式陪在他身边。

 

而当史蒂芬又一次进入托尼的梦境时，所见到的并非如他所料。实际上他已经对进入托尼的梦境而轻车熟路了，但今天是一个前所未见的梦境，与寻常不同。没有战争与火焰，没有受伤的群众，没有外星怪兽和超级反派。

 

也有可能是——那些还未开始。

 

 

 

场景迅速转换。

 

班纳博士砸入至圣所里，他说他们需要托尼。

 

 

史蒂芬开启了传送门来到托尼面前。他们并肩作战然后为了时间宝石而争吵，年轻的蜘蛛侠看着他们想要阻拦却一句话都插不上。

 

他与托尼，还有另外的几个人。他们在泰坦星上迎击萨诺斯。他开启了轮回去寻找胜利的方式。

 

轮回的内容应该是这段记忆的重中之重了。

史蒂芬看着自己在无数次死亡里爱上那个次次都浴火重生的人，才知晓爱早以在冥冥中已经被写就。

 

而那些时间抹去的记忆已经被如数归还。

 

 

“我真高兴你在战后跑来找我。”史蒂芬抹去幻影，对那个真实存在的人说道。

“想起来了吗？”

“嗯。”

“有那里不舒服吗？头晕？恶心？”

“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转身去看他的爱人，赞叹着他的天赋异禀。

“没想到你对梦境的领悟如此之深。”

“Well,也许是因为有人每天像个鸡妈妈一样督促我睡觉让我有大量的时间练习；也许是因为我的好老师总是偷偷的潜入我的梦里。”托尼露出一个狡黠又得意的笑容。

 

“所以第一次在梦里你吻了我是故意的？”

“可能是因为我以为你是我梦境的一部分。”

 

才不是。 

但史蒂芬还是给了这个小骗子一个吻作为奖励。

“之前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你对这段记忆的接受程度，”托尼说道，“我是通过触碰时间宝石而得到你的记忆的，那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托尼说的轻描淡写，但史蒂芬能够想象出不属于他的大量记忆涌入对他造成的影响。

 

“本来我准备用二元扩张倒退框架的，但我不确定现实里显示大量的记忆是否会对你造成影响。”

 

“我还……害怕如果你的记忆回来了，那你会发现我有多么自私。”托尼自暴自弃的低着头，半张脸埋在阴影里。

 

“我曾经那样要求过你，史蒂芬，”他苦笑着摇头。“我忽视你的感受，要求你去做那些事情，耍些小花招来骗取你的信任，我没有尽全力，还把本来属于你的责任强加于你……”

 

托尼还想再说些什么，史蒂芬温暖的唇贴了过来，把他卷入一个吻里。

 

“你知道的吧，我对你唯一的期望就是你能多考虑自己一点。”

“……你不也一样。”

“我猜这是我们的通病？”

托尼不可置否的哼哼了两声，放任自己沉浸在又一个吻里。

 

天空不知在何时变成了闪烁着星光的蓝色。也有可能是史蒂芬悄悄的动了些什么手脚。在地球目前能够观测到的恒星里，半人马座α星C是距离太阳系最近的一颗。但即使是它发出的光也需要毫不停歇的奔腾过4.22个光年才能到达地球。当认知的范围越逐渐扩大，地球和人类便愈加渺小。但在地球上这片庞大的七十亿星河中，他该有多么幸运，才能遇到最耀眼的这颗？

 

“托尼。”

史蒂芬后撤一步，迎着托尼讶异的眼神单膝跪地。这不是最好的时机，托尼还穿着休闲的运动服，而他穿着法师袍。

他应该穿西装的，但他毫不后悔。这些话徘徊在他心里很久了，挤压着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而现在他只想把所有的话都一吐为快。

 

“你是我此生遇到过最勇敢无畏的人，你的脊梁由钢铁铸就。我钦佩与你的勇气和智慧，它们让你的灵魂闪闪发光；但我最热爱的还是你的善良，总是为其他人考虑太多而忽视自己；你为世界做出的贡献他人知之甚少，你不在意自己是否留有好的名声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我们同属未来，但你才是那个凭借自己去创造和改变的人。

 

你一次又一次的证明我将为你而倾心，正因如此，这次我为你而来。我想这是我该许下誓言的时候了。我将用我的余生去守护，尊敬并爱你。”

 

“Tony·Stark.”史蒂芬停顿着，想起他还没有戒指，但这怎么能难到一位法师？于是他故技重施的取下了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然后他有了一枚朴素小巧的银色圆环。

 

这下万事俱备了。史蒂芬举起那枚戒指去询问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Will you marry me?”

 

托尼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但史蒂芬丝毫不介意，他已经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他吃准了托尼无法对他说不，他曾经等了那么久，而现在他有取之不尽的耐心去等待着那个已经确定好的答案——

 

“Yes，yes I do.”

 

 

 

                                            ——    END

 

 

————————————————————————

并不好吃但我终于填完坑了哈！哈！哈！XD